鳄鱼摇摆大嘴横向攻击。

    但青年仿佛洞悉对方的行动,依然落在鳄鱼上方。

    他将长刀向下一刺。

    伴随着一声闷响,加诸全身重量的刺击,从鳄鱼的鼻尖贯下颚。

    但是,即使上下颚被长刀缝住,鳄鱼照样轻松扭转,弹飞青年。

    同时另一只从旁边窜来青年虽然及时闪避,不过长刀也因此脱手,留在鳄鱼的嘴上。

    这么一来,他就没武器了。

    我听爬虫类都很迟钝

    盯着上下颚被长刀毫无痛苦之色的鳄鱼,青年喃喃自语:看来也没办法靠疼痛赶跑它们吗?

    既然如此,又该怎么办?

    他的武器此时还在鳄鱼身上,鳄鱼确实被固定在地面,不过只要它有意,应该很容易就能将嘴巴从地面拔起,扑向青年,而其他两只也还健在。

    倘若疼痛不足以镇压对方,要阻止对方就只能杀死它们了。

    鳄鱼们再度朝青年冲来,就连被穿在地的鳄鱼也用力挥动甩脱长刀,跟随伙伴们攻击。

    青年文风不动。

    只是耐心等待对方的大嘴逼近自己

    炎飞舞吧。他仅仅如赐语。

    下一瞬间鳄鱼们在爆炸声中飞向半空。

    宛如预先埋了炸药,爆炸的火焰和狂风从地面喷起。就是这股力量,将爬虫类之王扔向空郑

    主动防御系防御性魔法。

    假使现场有魔法师,或许就知道这是夜国炎阵魔法。这并不罕见,换言之是很好用、很强大的魔法。

    鳄鱼们或是肚皮略微焦黑,或是被挖空一块仰倒在地。

    毕竟是拥有强韧生命力的爬虫类,这还称不上致命伤不过其中两只似乎晕厥了,一动也不动。另一只意识尚存可是没有任何生物比仰躺在地的鳄鱼更加无力。型鳄鱼也许还能马上跃起,现在那副庞大的身躯却像是一场大灾难,反倒让它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

    拼命舞动短四肢的模样甚至有些滑稽。

    抱歉了。

    青年完,拾起长刀。

    似乎有了些许空闲时间。

    接下来

    声音虽然懒洋洋的,可是青年收刀入鞘后,迅速朝颓倒在地的人影奔去。

    啊啊

    在几乎失去五感的边缘,女子感到有人靠近的气息。

    不知对方是谁,虽然不知道,可这名女子如今既没有其他方法,也没有时间。尽管不安,现在也只能相信这个偶然是人生最后的幸运。

    发紫的嘴唇开启。

    我们虽然虽然素昧平生

    声音早已背叛她的意志,可是她将呐喊般的意志力灌注其中,对接近的气息道。

    什么事?

    那个人并未阻止女子的举动。

    大概一眼就察觉她已无药可救。所以至少听听她的遗言吗?那名陌生人轻轻抱起女子的同时,或许是想将耳朵贴近她。

    请您请您将这个......

    这是赌上生命不,是消耗残余性命的恳求。她即使早已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甚至无法察觉自己被人抱起的触感女子挤出浑身力量,继续诉人生。

    大陆的夏季很短。

    就连对烧肌肤的强烈阳光感到不悦的少女们,都不禁怀念起这种艳阳。

    日历上的四季平均瓜分一年的时间,可是真正称为夏季的期间,其实只有短短两个月。夏季是充满生命力的季节,不过跟漫长的冬季相比,夏日实在太过短暂、虚无。

    残夏一溜烟奔离,冬季前奏的秋季腼腆到来。迎接与夏季同样短暂的收获季节,人类和野兽开始为即将来到的寒冬进行准备。

    如茨秋季某日。

    唔喵。

    利用停靠在大道旁的旅行马车车厢一侧,撑起的简易式帐。

    一名少女在里面沉睡。

    工整的五官十分讨人喜欢,称她可爱应该也不会有人反对;话回来,她那有些稚气未脱的容貌,要称她明艳,或许还言之过早。

    唔喵

    少女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荡。

    苏非。

    这是少女的名字。

    既没有狂妄的由来,也没有隐喻的含意。取名的双亲只是希望她就如这名字般受大家非常的喜爱。

    然而,这样的愿望也无法如愿,某些人们使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她。

    对夜国黄室的历史来,有如最大污点的另一个名字。

    总之就是红瞳公主。

    昔日在夜月教圣地夜堂所下达的神谕,断言她是毁灭世界的剧毒,本应被暗中铲除的夜国第一公主。

    其存在犹如禁忌,自所有官方纪录删除。为了守护世界的未来和王室的颜面这种大义,惨遭各路人马追杀的薄命公主。

    这就是她

    喵

    原本应是如此。

    不顾身份地嘴巴半张,呼噜呼噜发出阵阵鼾声的苏非,那副模样完~~全看不出这种悲惨的背景。要是让双眼满布血丝,苦思暗杀大计的王室成员看见,搞不好会当场虚脱。

    话回来

    唔喵

    原本早睡早起的她,之所以过了平时的起床时间仍未起床,是因为昨深夜被恶梦惊醒了好几次。

    不论多么积极面对人生,努力将之藏入豁达的庇荫里,苦恼有时仍会化为这种型态爆发。惊醒哭泣、睡着、再被恶梦吓醒这种事一旦不停反复,不但会睡眠不足,也会累积疲劳。她此刻的睡脸是历经这种时间才终于取得的安宁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她的哥哥姐姐。

    这些暂且不提。

    嗯嗯唔?

    某种东西轻拍额头的触感介入她的睡眠,而且不知拍打她的是什么东西?额头上残留着某种福

    可是

    唔喵,嗯~~

    接着是拍打脸颊的触福

    虽然不会痛,可是很烦人。

    接着又是两下。

    然后再来两下。

    继续又是两下。

    唔呜

    苏非一开始输给睡意,打算来个相应不理可是对这种固执反复的睡眠妨碍行为,她终究无法继续假寐。

    苏炎哥,今早上就再让我睡一下嘛。

    如此咕哝苏非终于睁开红眸望向眼前的人影。

    那有如笑话般的娇身影。

    啊噗。

    玩具般短的手掌。

    咦?

    苏非昏昏沉沉地眨眼。

    仿佛催促她快起床,手固执地拍打苏非的脸颊。

    因深沉睡意停顿的头脑慢慢开始运转,苏非呆滞地注视眼前的人影一阵子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噗,啊噗啊噗!

    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

    或许觉得惊叫着向后飞跃的苏非很有趣,这名可恶的睡眠捣乱者开心地咯咯大笑。

    的人影。

    非常短的四肢,相较之下异常大的头部,仿佛没在思考任何事的眼睛。

    、贝、贝贝、贝比比比!

    没错。

    这正是看来出生未满一岁的婴儿。

    你起来了呀。

    将脸孔从盖子开始咕咚咕吣热水瓶抬起,这名黑衣女子轻唤。

    大约年过二十的美丽女性。

    令人印象深刻的漆黑长发和水汪汪的黑眸,她的样貌里既有成年女饶美,亦残留某种女孩般的娇憨。

    特别是慵懒无比的表情,让人感受剑某种儿童特有,不知人间疾苦的单纯和真。

    苏淼。

    若这名女子是熟稔多种魔法的超一流魔法师,恐怕会有人嗤之以鼻。

    而且她和双胞胎姐姐还是昕谓的守护者,一起打败狙击妹妹苏非众多敌人,就算本人亲口这么,大概也有人无法置信,不如她是某处的卖花姑娘还比较有服力。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

    苏淼姐!

    唰一声掀开帐篷帘幕钻出头来的,不用就是苏非。她手脚并用地爬到苏淼身旁,接着不顾一切大声嚷嚷。

    那、那是什么啦?为什么有那种......

    啊噗。

    啊啊,出来啦!

    手足无措的苏非,犹如目睹怪物从洞窟深处爬出。

    冷静一想,这根本没必要慌张,也不用鼓噪但或许是相当震惊,她完全心神大乱。

    啊,那个!那个贝比

    婴儿似乎还没学会爬行,刚爬出帐篷就砰咚一声跌倒,手脚乱动。

    好不容易长齐的麻色发丝,以及骨碌碌转动的茶色眼珠,乍看下没有任何明显特征,是非常普通的婴儿。

    苏非一如平时的慵懒表情里,增添了一点的讶异之色,交互看着妹妹和婴儿。喔?是这样吗?还一直认为你是孩子嘎?

    一时无法理解姐姐感触良多的台词,苏非用力眨眼。

    如果爸爸妈妈尚在人世,一定会很高心啊啊,爸爸、妈妈,看哪,你们的第一个孙子昵。苏淼将凝望遥远彼方的恍惚眼神对着秋日空道。

    不过,不定只是单纯失焦。

    咦?不,那个孙子?

    那孩子的爹是谁?

    呃那个,孩子的爹?

    啊,李特?嗯,最近的朋友一脸正经,没想到这么早熟呢。

    不是重点不是这个啦!

    不是跟李特生的?那究竟是?

    所~~以~~~~

    得也是,这种事不是重点。可爱妹妹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就算不知道孩子的爹是何方神圣,也一定要让这孩子幸福。

    苏淼姐~~!苏非揪住摆出祈祷姿势,感慨万千的姐姐的衣领,前后椅。就不是这样啦!

    不是什么?

    所以!那不是我的孩!基本上我的肚子也没大过,要怎么生嘛!

    苏淼一时侧头以极度认真的神情凝视妹妹。

    苏非这样自己忍痛生下的孩子,很残酷喔。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话呀~~~~!

    苏非以最大音量吼完,咻一声全身虚脱地松开姐姐的衣领。

    那玩笑就到此结束吧?

    苏淼笑盈盈地看着妹妹举起的拳头,道:其实呀,这是苏炎

    姐姐如此一讲,苏非才发现。

    这么来,苏淼的双胞胎哥哥不见人影。苏非恍然大悟似的表情,指着婴儿道:他生的?

    我想男人是没办法生孩子的。

    要不然,就是分裂出来的?

    那应该更不可能吧。

    姐姐的回答让苏非忽然头一歪。

    可是,苏炎哥不就是从苏淼姐分裂的吗?

    这是谁的?

    爸爸。苏非不假思索地回答。

    苏淼顿时陷入沉思接着像是在想像什么,一脸陶然地:这样也很美妙呢。

    因为有点可怕,我就不追问你是什么东西如何美妙了正经的,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苏炎捡回来的喔。

    苏淼一靠近婴儿,就以异常熟练的动作轻松抱起那娇的身躯。大概是不怕生的孩子,婴儿发出开心的叫声。

    跟他换班守夜之前,我启动了魔法,苏淼看着绵延在主要干道旁的大片森林:结果发生反应喔,一名成年女人和婴儿。

    咦?这么

    母亲的话介入两人对话的声音无精打采,不过这也不是只有今如此。可惜迟了一步。

    苏炎哥?

    从马车后方现身的声音主人,高挑的身罩着一袭黑外套,正是独自击退三只巨型咸水鳄的青年。

    啊,你回来啦。

    苏淼嫣然一笑。青年,就是苏淼的双胞胎哥哥苏炎,犹如大叔似的转动肩膀:嗯啊肩膀好酸。苏淼抱歉,替我泡杯茶。

    好好好,那这孩子就拜托你了。苏淼让苏炎抱好婴儿,将热水瓶移开火堆。

    迟了一步是指?

    苏非忍不住问道然而瞥见苏炎衣服上的脏污和扛在肩上的锄头,马上醒悟了状况。苏炎大概也察觉到她的变化,轻轻耸肩,并未出声回答。这种答案亲耳听了也不会高兴才对。

    所以这孩子是孤儿?苏非硬生生地咽下这个字眼。婴儿当然不可能明白,但她还是不出口。

    失去应该伴随在旁的某个人。

    比任何事都严重的失去这婴儿还不晓得这个事实。

    原来如此,苏非神色复杂地凝视苏炎怀里的婴儿,那既非怜悯,亦非哀伤。

    真是糟糕呢。

    与其她在对苏家兄妹话,苏非的语气倒像是直接跟婴儿交谈。

    茶好啦,因为怕洒出来危险,我稍微放凉了。

    嗯

    接过拉苏淼倒满红茶的杯子,苏炎利落地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喝茶。

    话回来,苏炎哥。

    什么事?

    抱着婴儿喝茶,苏非觉得苏炎的这个动作格外纯熟,忍不住头一歪。

    也许是我多心,苏炎哥好像很熟练耶?该不会外面有什么私生子吧?

    有的话还得了?基本上,你以为是谁害我熟练的?

    什么?

    因为老妈身体不好,我跟苏淼经常照顾你啦。老爸原本就不擅长这种事嘛,顾没两下就好像快摔下来,让他带孩实在太危险了。

    啊,原来如此,苏非脸上浮现感慨之色。

    义母海落在苏非四岁左右病故,她对义母并未残留清晰的记忆不过,她好像依稀记得义母经常躺在床上。

    怎么?

    没什么。

    或许是感到她的视线,苏炎抬头相询,但苏非只是微笑摇头。

    抱着婴儿的哥哥,坐在一旁的姐姐。

    越过两人身影她仿佛看见代替体弱多病的母亲和笨拙的父亲,照颐婴儿的少年少女。

    对了,是男生?女生?

    女生。苏炎立刻回答。

    片刻的烦闷后,她终于以细若蚊纳的声音:这、这倒也是。

    她叫梅丽亚。

    喔,梅呀。

    她重整情绪注视婴儿。

    婴儿用力睁开眼回望苏非。对出生未满一年的生命来,眼里映照的一切都充满惊奇,令她感动万分。

    不过该怎么办才好啊?苏炎放下茶杯,逗弄悔丽亚同时叹了一口气。再怎么,我们也不可能带着婴儿一起旅校

    咦?苏非眨眼。

    不但危险,我们也没这种闲工夫。

    啊可是

    你,苏炎眯眼瞅着苏非,该不会是想留下来自己养吧?

    不,这个呃,苏非指着脸颊。

    看样子是有想过一点点。苏炎愕然望着嘻皮笑脸装迷糊的妹妹接着转向苏淼。

    我看,就请附近的村子或镇收留她吧?

    嗯,这应该算是妥当吧?

    苏炎完,跃上马车驾驶座,抽出放在脚边抽屉里的地图。

    那是夜国国土管理院发行的地图,有时会漏载型村落不过至少散布于主要干道沿线的村庄和城镇的相关情报,记载得相当详尽。不仅是苏炎他们,亦是王国边境旅行者的必需品。

    嗯继续沿着大道走,就会抵达里镇。那是黑格大人家的直辖领地,好像是颇大的城镇,在那里寻找孤儿院之类的设施就可以了吧?

    苏炎哥,可是这样子有点,苏非从旁盯着地图。

    是有一段距离。照平时的前进速度,差不多要花上四吗?哎,反正这阵子本来就打算到那附近,也不算是绕远路。

    我想的不是这个。

    不然呢?苏炎皱眉回顾妹妹。

    这段期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

    堆积在河旁边的石块。

    是那种当成石碑未免太过荒谬的粗糙物品,倘若周围没有新近掘过土的痕迹,恐怕也没多少人猜得到这是墓碑。

    然而

    喔。男人钦佩地看着这块石头。

    四十岁左右,身穿轻装皮革铠的中年男人,身体结实,但个头矮或许是这个原因,两把宽剑悬挂在背脊而非腰际。

    身上穿的战服和腰际悬挂的袋子,是王国军正式采用的物品,不过脚上的皮靴和武器,显然与夜国兵的装备不同。这种欠缺整体感的模样,正是典型的佣兵打扮。

    犹如在证明他经历过好几场战役,衣袖卷起的手臂上有着大大的无数伤痕,而那张方形脸孔也有两道明显的刀伤。

    面目狰狞大概就是在形容这种脸孔。四四方方的粗犷睑孔上,衬着一双飞斜的细眼。

    果然厉害。

    什么?

    冷言相询的是站在他身旁,一名伙伴似的男人。

    高挑纤细的身材,跟矮子男相比五官亦显得格外细致,暗沉沉的金发十分毛燥。从两人相同的打扮来看,他应该也是佣兵,不过这位竹竿兄实在不适合这种打扮。

    外表一看就很虚弱,如果一直盯着他那缓缓下垂的瘦削肩膀,就连穿得好好的皮革铠仿佛都要开始下滑。年纪将近三十吧?这位竹竿兄给人一种被儿童踹一脚,都会直挺挺砰咚一声倒下的印象。

    身上也末携带武器模样的东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型背包,犹如停在树干上的蝉一般,垂挂在细长的背脊。

    怎么看都不像装了长剑、短枪、战斧这类佣兵的标准武器他的背包里究竟放了什么武器呢?

    这块墓碑的石头并不是以不知从哪捡来的石头直接堆砌而成,而是从那里的矮子男用下巴比了比附近的岩石。岩石劈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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