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掠过脑海。

    死亡一切就结束,消失,磨灭,就连这里曾有一个人类存在的事实,终将被世人忘却。

    正因原本就是非法训练,夜色团所搜罗的孩子们,一旦进训练中心,包含户籍资料的所有纪录都被删除。

    就算死亡,墓碑上亦没有可供识别的名字。

    不过是沦为没有个性的亡者,与众多尸骨一起杂乱掩埋于刻凿无情碑文的墓碑下。

    自己确实存在此处的证据消失,只剩虚无。

    他对此感到恐惧。

    感到无法忍耐的恐惧。

    因此夜思记得,他记得在那些同类相残的求生过程中,不断消失的同学脸孔,对踏着他们生命存活的自已而言,他认为那是一种责任。

    大国第一王子和原是孤儿的特战技兵。

    彻底相反的出身与立场正因这种非凡的身世,少年们才对自己加以追忆的义务。

    夜思对这名叫做宴西的少年初次感到亲近福

    开玩笑的。不过,除此之外我也没办法替她做任何事,这或许是为了掩饰只有自己苟活的愧疚感或许只是种自我满足。

    不,夜思摇头。我想没这回事,公主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真的吗?

    嗯。他真的这么想。

    殿下!夜思大人!略显福态的中年女人,宴西的随身侍女领班露露,从走廊转角处现身唤道:两位一直没回来,奴婢才担心地跑过来看,没想到竟杵在走廊中央聊奴婢的拿手烤饼都要凉了呢!

    抱歉,露露,我们立刻就去。

    夜思和宴西交换一个苦笑,朝露露的方向奔去。

    ......

    另一边。

    李维和赵亚的伤势都不严重,最多只有几处瘀青而已。

    不过李维在树荫下拂去身上的尘土:想不到突然使出雷神的改良型。

    什么改良不改良的他们好像是什么重攻击型恐龙一号,总之真是出乎意料的伏兵,对方居然有魔法师。

    至于赵亚,则是坐在李维身旁,额头敷着以附近河水浸湿的布块。瘀青看起来很痛,不过就承受第一战术级攻击魔法的结果来看,这种程度的伤势可是毫发无伤。

    不晓得他们是什么来头?

    晓得。

    可是李维,你当时好像相当震撼啊?有什么发现吗?

    啊啊,那个呀

    赵亚发现在那个莫名其妙的魔法启动的前一刻李维蓦地心神大乱,造成斗志有些钝化。先不论没想到对方有擅长第一战术级攻击性魔法的高手,两人之所以没留在原地,选择暂时与苏炎他们保持距离,这也是一大原因。

    那伙子的架式还有武器都很相似哪,李维卸下皮革镗的垫肩,拂去内侧的尘土。

    相似?跟谁?

    苏玉,总之被称为致命突击队最强的男人。不,就分队指挥官的能力来,只能算是普通可是在刀法、格斗术。以及设计陷阱等其他方面,依个人战斗技巧来看。肯定是我所知范围里最强的。当时我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子依旧忘不了他的强劲身手。

    连李维都赞不绝口吗?

    李维的声音仍然低沉混浊,但赵亚从他的语气里感到某种格外炽热的东西,这是很罕见的情况。对当时十几岁的李维而言,那名叫做玉苏玉的人物,不定是他憧憬的对象。

    因为那男饶武术颇为特殊,我不可能看错。从年纪来看,他应该是那男饶徒弟。

    啊原来如此。

    嗯,不管对象是谁,我对执行任务都没有任何犹豫不!

    赵亚皱眉。

    重新绑好拂去尘土的垫肩,李维轻轻一笑。这男人甚少露出笑容

    反而应该感谢这种幸运吗?如果可以跟那个苏玉的徒弟对战。

    ......

    婴儿以全身哭泣。

    这对无法言语的婴儿来,正是对父母或其代理传达自我意识的唯一手段,因此婴儿才犹如世界末日似的使尽全力哭泣,不颐一切号啕大哭。

    呜哇哇,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婴儿哭泣的理由多不胜数。也许是肚子饿了才哭,也许是看不见妈妈才哭,甚至可能是想换尿布。

    对听不惯的人来,声音听起来都一样,可是苏淼表示:仔细听的话呀,其实每种情况时的哭声都不同喔。

    例如肚子饿的时候,哭泣的嘴形会呈现的形状。

    毕竟是沟通的手段,搞不好婴儿哭泣时也有所区分。

    呜哇哇,呜哇哇,哇啊啊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拼命放声大哭的梅丽亚身旁,苏非也跟着苦闷嘶吼,以指甲抠着马车乘客室的内壁。

    呜哇哇哇哇哇,呜哇,哇啊啊啊啊!

    呜喔呀啊啊啊啊啊

    你在干什么?把缰绳交给苏炎,从驾驶座钻入乘客室的苏淼,对犹如猫咪磨爪般抓墙壁的苏非问道。

    总觉得一听到这种声音就

    坐立不安吗?真拿你没办法。苏淼苦笑着抱起躺在椅子上的梅丽亚。苏非就算生了宝宝,搞不好也会因带孩子带到一半想睡觉,忍不住勒死孩子呢。

    我才不会那样。

    这种事其实很常见喔。苏淼有时会一脸慵懒地谈沦惊悚话题。

    我才不要结婚,也不会生孩。

    为什么?很可爱哟。

    不为什么。苏非呕气似的。

    奇怪的丫头。苏淼边边从椅子下的抽屉取出布条。这大概是尿布湿了。

    苏淼手脚利落地替梅丽亚换好尿布。儿时曾照顾过苏非,加上在故乡和旅行当地有多次带孩的经验,对她来是很简单的工作。

    啊,不哭了。

    舒服吗?太好了,梅。

    婴儿以苏非都不禁傻眼的速度停止哭泣。

    简直就是收放自如,真亏她可以这样要哭就哭,要停就停哩。

    宝贝就是这样嘛。苏淼微笑抱起婴儿。

    是吗?原来如此。

    苏非接过拉蔻儿手里的梅丽亚。婴儿不停挥动手触摸自己的脸颊,她不禁表情一缓。

    嗯果然很可爱。

    啊噗。

    啊啊,皮肤很好的,哇哈哈哈。

    苏淼默然凝视苏非,接着道:苏非,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嗯。苏非抱着婴儿,微微垂下头:可是,就一下子,一下子而已嘛。

    苏淼并未多什么,离开乘客室,返回驾驶座。

    怎么了?苏炎手持缰绳问。

    尿布,换过后就安静了,不过今晚这段期间大概会哭得很厉害吧?毕竟妈妈不在。

    今晚看样子是没得睡了。苏炎无精打采地。

    乘客室传来苏非的嬉闹声和梅丽亚的声音。苏非似乎彻底喜欢上梅丽亚了。

    不过刚才的家伙有点事要找梅,不知道是什么事?

    他们肯定还会再出现。

    也许是某个贵族的私生子

    嗯,也有这个可能,总之抵达贝卢镇以后,稍微调查一下或许比较妥当。

    ......

    昏暗不明的室内响起敲门声。

    轻轻的两下,隔了一段时间,又是两下。

    敲门声静下来。

    接着,在短促的推门声中,刻有精致纹路的房门开启了。

    白光入拒绝室外的阴暗,在这道纯白里一名男子的身影染上黑压压的色彩。

    蝶夫人。

    男子语气殷憨地唤道。

    彬彬有礼可是在某处冷然傲视对方的语气。

    侍女们很担心,至少请您吃点东西。

    出去。

    含糊不清的声音命令道。

    这是长时间哭泣的疲惫者特有的声音。

    我的我的孩子我的......

    梦呓般的低语。

    这并非针对门口的男人,而是朝自己内心的话语。

    蝶夫人,男人维持堪称无情的冷静态度:请安心,属下自有办法。

    安心?人影语气骤变,虽然虚弱,可是极度紧绷,仿佛蕴藏某种即将爆发的东西就是这种声音。你是要我如何安心?安契!那孩子已经死了!我的孩子我珍贵的现在、现在又教我如何安心?

    孩子可以再生。被对方称为安契的男子道。语气不变,但其中挟带迫使对方屈服的气势。然而,您不振作的话,什么都无法开始。

    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脸,也不相心听见你的声音!出去!

    属下遵命。安契静静完,向人影一鞠躬。可是蝶夫人,属下必须请您再替城主生一个孩子。不管您的心情如何,必须再生一次,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此,若是您搞坏身体,事情就麻烦了。

    出去!我求求你出去!

    您的身体不是您一个饶,而您所生的婴儿,也不是您一个饶孩子,请您千万别忘记这件事。

    或许是早已无力咆哮,只听见房间主饶呜咽声渗入枕间。安契也没再多什么,合上房门。

    已经已经结束了,早就结束了为什么你偏偏一直这样?

    掺杂着低泣声的话语。

    这个再度陷入幽暗不明的房间,只有啜泣声犹如诅咒般不停、不停地响着。

    ......

    白色阳光在河细流上闪烁。

    河岸包围在寒冷但舒爽的空气郑

    随着夜气逐渐远去,一股纯净的新生淡香缓缓扩散,弥漫现场的阳光和微风都非常纯朴同时也很温柔。

    时间是清晨。

    不是有益健康、维持规律生活这种装腔作势的理由,而是能够让去纯肯定早起好处的这种爽朗时刻。

    唔喵

    装在提桶里的清水。

    从河流截取出来的水面映照出一名少女的脸孔。

    深邃、深邃的红眸,还残留大量婴儿肥的可爱脸颊,盘起的黑发似乎微带自然卷,不过美丽优雅的五官称为美少女也不算丢人现眼。

    喵呜

    不算丢人现眼应该是吧?就平时来看的话。

    不知是因为整体邋遢呆滞的神情,或是由于虚弱眨合的充血眼眸少了这名少女平时特有的霸气。倘若就这样扔下她不管,任由她继续发愣虚脱,搞不好会融化崩塌。

    脸上的疲倦昭然若揭。

    少女苏非将双手伸入水中,瓦解水面倒影。对意料之外的冷冽踌躇片刻,接着以略微大的动作掬水洗脸。

    好冷!

    冰冷的水侵蚀松弛的肌肤,侵占苏非意识的睡意遽然一惊,瞬间飞到九霄云外但也只有一瞬间。就像朝诱饵聚集的乌鸦,不甘心的睡意再度占领她的大脑。

    虽然郁闷却无技可施。

    嗯,苏炎哥~~

    结果,在部分思考停摆的状况下,苏非将装满水的提桶递给在旁边等着洗脸的哥哥。

    嗯

    至于接过提桶的苏炎,眼皮下方的黑眼圈若隐若现。他这三几乎都没好好睡过,无精打采的表情不是这两才开始的,可是现在这种涣散的程度更加严重。

    苏炎哥,苏非眼神迷茫地看着一旁的苏炎。你今早上的脸特别地怪耶~~~

    你这张脸还好意思讲别人。苏炎面无表情地将提桶一倾。

    呜哇!提桶虽,不过当头淋下的冷水还是让昏昏欲睡的少女发出惨剑你在做什么啦?

    哈哈哈,你的脸好怪。

    苏炎似乎也因睡眠不足造成大脑有些迟钝,他指着苏非哈哈大笑。怒气冲冲的苏非正想骂人忽然又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哎哟,苏炎哥坏死了!

    苏非假惺惺地娇声完,不慌不忙朝苏炎一抱。

    哈哈哈,你这丫头。

    苏炎以无所谓的爽朗语气着,低头俯视将湿淋淋的头朝自己的妹妹。

    你、这、丫、头!

    哈哈大笑的苏炎伸出右拳,温柔挡住苏非的头部,接着缓缓地,但犹如挖掘似的左右旋转。

    哥哥有棱有角的拳头在头的穴道上来回按动,激起一阵绝妙的疼痛;可是,不肯认输的苏非仍旧一心一意将头上残留的水气,擦到哥哥的衣服上。

    转呀转呀,擦呀擦呀。

    转呀擦呀转呀擦呀。

    转呀擦呀转呀擦呀转呀擦呀转呀擦呀

    两兄妹嘻嘻哈哈地笑着,同时继续这种阴险的攻击。正常人看了,恐怕会觉得这种气氛有点难以接近。

    他们固执地持续这种转呀擦呀转呀擦呀的恶作剧好一阵子不久并非哪个人先主动罢手,两人松开对方,双双叹了一口气。

    好困。

    是吗?真是巧了,其实我也是。

    苏炎不耐烦地应道,接着回头望向停在河岸附近的马车。

    四匹马儿向来以意外的顽强和坚韧陪伴苏炎他们的旅程,但今早上也显得有些疲惫,在附近吃草。

    在大家都疲惫不堪的这个诚,唯一的例外就是抱着梅丽亚的苏淼。

    她一手抱着婴儿,正从马车乘客室后方的货物架,取出早餐用的干燥食材。苏非也在哥哥身旁望着马车一脸难以接受的模样:苏淼姐为什么完全没事呢?

    尽管表情慵懒,不过她原本就是如此,从苏淼的动作来看,确实找不到疲劳的影子。

    她才两晚而已嘛,熬夜。

    就算这样,我觉得应该还可以再疲倦一点。

    搞不好只是看起来像醒着,其实正在睡觉。

    看见姐姐失焦的双眼,哥哥的法格外有服力。不定是平常就努力睡起来存着。

    又不是储蓄。

    今是捡到梅丽亚的第三。

    昨夜和前夜苏炎他们彻夜未眠。昏昏欲睡时,梅丽亚就哇哇大哭,急急忙忙抱起她安抚,或是喂她吃副食品,或是替她换尿布确认她睡着后,正感到松了一口气没多久她又哭了。

    尤其苏炎还忙着掩埋疑似梅丽亚母亲的女性,苏非则是恶梦连连,两人连续三晚都没睡饱。

    至于梅丽亚,大概是对看不见妈妈一事相当不安,虽然他们完全没有责怪婴儿的想法,不过睡眠不足的疲劳也让他们快发飙了。

    总觉得呀,睡眠不足一旦超过某种程度,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反而有种精神奕奕的感觉哪。

    那当然不是活力涌现,单纯是察觉疲劳的感觉开始混乱。

    看来不勉强休息一下真的不校

    相当不妙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前的佣兵来袭,不免有一点伤脑筋。

    苏非,苏淼温吞的声音飘来。没事的话。帮我看一下梅,我要准备早餐。

    嗯~~知道了~~

    昏昏沉沉地答应话虽如此,苏非还是跑步奔向马车,从苏淼的手里接过梅丽亚。

    如果只是准备早餐的短暂期间,随便让她睡在一旁好像也无所谓但婴儿这种生物,稍不注意就不晓得会闯下什么大祸。经过这三,苏非也有深刻的体会。

    昨也是梅趁她打瞌睡时吞下不慎掉落的发夹,当时不知究竟短少了几年的寿命呢!幸好苏炎将梅倒吊起来,才让她吐出发迹

    唔想睡觉吗,梅?

    啊啊噗。

    咦咦?什么什么?

    噗啊噗噗。

    嗯嗯嗯,真是太好了。

    进行不可能成立的对话,苏非瞅着梅丽亚的脸,蹭她的脸颊,以指尖轻轻戳她。

    苏炎一语不发地注视搂着梅丽亚的妹妹。

    苏非的动作里确实带着睡眠不足的疲惫然而,换尿布也好,喂食也好,半夜哭闹也好,就算梅丽亚如此麻烦,苏非还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逗弄她。

    苏炎一开始以为这跟疼爱狗或猫这种宠物一样但似乎并不尽然。

    梅看~~我是妈妈哟。

    啊哒啊。

    别教孩子谎啊、谎。

    苏非不理会苏炎的吐槽,又将梅丽亚转向他:梅看~~那是大叔哟。

    达啊哒啊。

    至少也叫个爸爸嘛。

    苏炎边边在内心蹙眉。

    苏淼的动作跟苏非的明显不同。

    苏淼照顾梅丽亚的动作比较公式化、作业化,过去多次照料别人家孩子和妹妹的她,深知何时该松手。

    但苏非的动作却异常专注,照理这样更容易疲劳。

    然而,喜欢得舍不得放手这种心情光从苏非的动作也看得出来。

    犹如第一次,而且是对生儿育女一事已经半放弃的母亲。

    那个傻瓜

    苏炎的视线移开妹妹和婴儿,在河岸蹲下,伸手掬水。

    该不会又对自己了什么无聊的借口吧

    以沁凉的河水紧绷双颊,他一边想着这种事。

    ......

    车轮发出喀啦声响停下。

    辛苦了。

    夜思出言慰劳驾驶,从马车步下。驾驶轻轻答礼,将马车驶向马厩。

    我果然不适合当贵族啊。

    在门口目送马车的夜思苦笑低语。

    从王宫到这栋官邸步行也不用多少时间,一想到徒步可达的距离却故意使用马车的人力耗损,克里斯仍然觉得愚蠢至极。

    话虽如此,他之所以搭乘马车,纯粹是因为贵族徒步入宫,反而显得突兀。

    与宴西的特殊关系,加上他本身的俊美容貌,夜思原本就引来超乎寻常的关注眼光,要是再引入注目,可能会妨碍他执行任务。

    我搞不好不太适合当暗杀者。

    夜思又是一阵低语,然后穿过官邸的大门。

    尽管是掩人耳目的养子关系,任务结束前他基本上都算是阳王的人,因此他回的不是夜色的队员宿舍,而是这栋官邸。

    顺道一提,阳王的领地是与王都北方相毗邻的一块土地,官邸并未设于自身的领地,而是设在比较便利的王都一隅。

    阳王亡故的现在,负责主事的王爷夫人乃是王爷官邸的主人,但是夜思从未在官邸内遇见她。虽然下知她在哪里做什么,不过目前是每隔十回官邸一次。

    以正式特务战技兵的身份配置在她的麾下已逾三年,可是迄今仍旧猜不透这个上司的想法。

    什么事?夜思停步问道。

    地点是在连接大门和官邸玄关的前庭。院子里有花坛,但没有其他大型建筑,视野相对清晰。

    然而

    我警告你。

    那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但夜思神色不变,也没有回头。

    不让对方发现死角才是一流的战斗者;即使被发现死角,也拥有不让对方乘虚而入的实力,则是超一流的战斗者。

    别多管闲事,夜思,不该插手王室的问题。

    还真是有够挑衅。夜思微笑道。

    虽然看不见人影,但可以察觉对方的气息,似乎并未特地隐藏。不知是不把夜思放在眼里?或是意图恐吓?

    话回来,特地前来警告我这种下贱毛头,没想到布雷王爷是如此细心之人。

    气息震动,看来被他料中了。

    不许侮辱王爷,你这个怪物!我也查出你以前是特战技兵了,那个王爷夫饶棋子。

    此时声音中断。

    玄关大门开启,一道人影从室内走出。

    夜思。

    一副经地义的模样呼唤他的那个人影是少女。

    年龄或许比夜思稍长,由于脸上洋溢稳重温柔的微笑,表情远较五官令人印象深刻的那种女孩。

    长长的黑发全部梳向后脑勺的发型,让额头显得更加宽阔。鹅蛋脸上,不知是因微笑,或是原本就很细,狭长而清秀的黑眸凝望着夜思。

    吉儿?

    夜思。

    被他称为吉儿的少女,维持毫无变化的微笑摇头。这种固定不变的表情。看来倒像是戴着一副微笑的假面。

    很可爱的笑脸,那是肯定的,甚至很有魅力;然而看着她的微笑,因为表情太过完美,让人无法想像其他神态。

    那是名为笑脸的面无表情。

    你不叫我姐姐的话,我会哭的喔。

    少女面带笑容可是以三流演员也不屑为之的生硬语气。

    看着皱眉不语的夜思,名唤吉儿的少女脖子一歪,倏地环顾周围:你在跟别人话?继续、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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