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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要说出来。

    如果不说出来,一切就不会走到尽头。

    然而白知山并没有读懂他。

    白知山拉过时涧的手,轻轻笑了起来。

    “他叫时涧。”

    像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在心头,时涧终于难堪重负。

    他深深吸了口气,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在白知山的预料之外,时涧晕倒了。

    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时涧多想有个人来救自己。

    真正将自己带离这痛苦的深渊里。

    而在这里一秒里,他想到了温沚。

    失去意识之前,时涧第一次可怜自己。

    可怜自己这一生不值得被爱。

    时涧的突然晕倒让白知山十分慌乱,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

    白知山条件反射得抱起时涧想要将他送到医院,可是白知山没有这么做。

    他很清楚,一旦时涧去了医院,温沚就会发现他。

    那么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抢走。

    白知山不想再过这样被掠夺的日子了。

    白知山抱着时涧,低下头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知山没有把时涧带到镇上的医院,他只是去药店买了药,行色匆匆。

    可时涧一直发着烧,药根本喝不下去,退烧贴也不起作用,白知山越发慌乱了。

    白知山知道不能再等,他丢下了自己的车,从路边拦了一辆车,去了乡下。

    白知山资助过一个孩子,他认得那家住在哪儿。

    车刚一开到那家人门口,白知山便顾不得夜色已晚,敲响了门。

    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勾着背瘸着腿,他一眼就认出来白知山,忙迎他进来。

    “是白先生!您怎么来了!呀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白知山抱着时涧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擦去他额头的汗,满脸紧张得看着中年男人。

    “李叔,我弟弟生病了,我拜托你帮我找一个医生来,要马上,多少钱都行!”

    李叔为难得看了眼床上的时涧,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哎,我试试看!我现在去找医生,我让孩子他妈起来帮你一块儿照顾!”

    “你弟弟看上去发了高烧,要赶紧退烧,先打盆水帮他降温吧!”

    白知山连连点头,紧紧得看着床上满头大汗的时涧,那颗心从未这样害怕过。

    第32章 他不爱我

    李叔连夜找来了一个医生,但那医生给时涧打了一针退烧针以后,时涧还是没醒,发热也更加厉害了,白知山越发害怕起来。

    李叔见床上的人看起来十分痛苦,心里也着急。

    “白先生,我看您弟弟不太像单纯发烧,要不……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去县里的医院看看?”

    白知山紧皱眉头,摇了摇头。

    “不,不能去。”

    “再等等。”

    白知山这一等就又是一天,时涧的烧虽然降了些,但还是发热,而且一直都没醒。

    白知山害怕会失去他,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白知山犹豫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雪。这雪一下就是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那雪已经堆得有小腿高,村子里的路都被堵了,也没有车通行。

    白知山慌了,他找遍了能开的车,可地面积雪太深,再加上暴雪一直没停,肉眼无法看清道路,根本没办法开车,以至于不论白知山开出怎样的价格,始终没有一个人肯接这笔生意。

    这是白知山第一次如此绝望。

    他紧紧握着时涧的手,期待奇迹可以降临。

    时涧和白知山一起离开后的第三个小时,赵朗就发现他不见了。赵朗原本想告诉温沚,但时间太晚,他以为时涧这是先回去了,也就没有惊动温沚。

    但赵朗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都没联系到时涧,凌晨他又跑到时涧家楼下等了几个小时,等到天亮也没有等到时涧。

    赵朗看着车窗外的纷纷大雪,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赵朗并没有先告诉温沚,而是联系了杜禾。

    得知时涧消失了近十个小时,杜禾眉头一紧,忙背着温沚去调查,查到时涧是和白知山一起消失的,杜禾更是惶恐不安。

    他看了眼正在开会的温沚,心跳得厉害。

    杜禾很清楚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温沚,必定会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也必定会影响他现在的工作。如今老爷子那边逼得紧,几个向来被压着的企业也想借机分一杯羹,温沚已经焦头烂额了,如果这时候再分心,别说温沚的地位不保,就是温氏也会遭受重击。

    可杜禾忧心归忧心,他并不敢知情不报。如果时涧真的出了什么事,或者他真的和白知山私奔了,杜禾知道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杜禾默默干咽着,走进会议室附在温沚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温沚的脸色便骤然难看起来。

    温沚紧蹙眉头看向杜禾,大步走出会议室后才开口问道,“他不是今天杀青吗?”

    杜禾十分为难得摇了摇头,“时先生昨晚杀青了,然后……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上……”

    “我查了监控,时先生是和白知山一起消失的。”

    温沚的大脑猛得一顿,几乎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得看着杜禾,仿佛他在说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

    “你说……他和谁一起走了?”

    杜禾看着温沚几乎惨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十分不忍,“是和……白知山……目前只查到时先生上了白知山的车,至于他们在哪里,还没有查到。”

    温沚紧闭双眼险些站不住,若不是杜禾扶了他一把,温沚此刻的骄傲便全然落进了尘埃里。

    温沚深深呼吸着,胸口却仿佛被人攥住一样呼吸困难。

    “他和白知山走了”这几个字一直在温沚眼前循环,哪怕他紧闭双眼也无法躲避。

    温沚不敢相信,自己养了多年的那只小狐狸,终究还是被别人带走了。

    自己细细护着多年,舍不得带出去,舍不得靠近,舍不得他受伤的小狐狸,竟然心甘情愿跟别人走了。

    实在是太可笑了。

    似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温沚缓缓睁开眼无力得看着杜禾。

    “查。马上给我查,他在哪。”

    他的双眼遍布血丝,那里头除了劳累,更多的是失望和痛苦。

    这是杜禾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挫败的模样。

    杜禾哪里敢怠慢,从得知消息的后的第一时间就让底下的人赶紧去查了。

    一直跟着时涧的那些人把时涧给跟丢了,自然是难辞其咎,这会儿也想尽力弥补。

    杜禾点了点头,“已经在查了,很快就有结果。”

    “要不……我先扶您回办公室?”

    温沚紧紧捏着杜禾的手臂,深深吸了口气。

    “继续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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