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上课的时候,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p>
「这两天每天都有中介打电话进来问候我家祖宗十八代,要我给祖宗迁坟的。」</p>
「我不鸟他们,他们还骂我不孝。」</p>
我憋不住笑出了声。</p>
「我就他妈知道是你这个缺德的,你等着。」</p>
「老子道上可认识不少人,等着我找人收拾你。」男人气急败坏。</p>
我不让着他,「行啊,等我往地上一躺,看看谁是大爷谁是孙子。」</p>
他彻底熄火了。</p>
往电话里啐了一口,撂下一句,「算我倒霉!」</p>
我心情大好,放学之后打算去门口买杯奶茶奖励自己。</p>
可没想到,一出校门,就被人拉住了衣角。</p>
「老师!」学生心心兴高采烈地向我打招呼。</p>
正当我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心心的妈妈。</p>
大夏天,她穿着一身发黄的白 T 恤,在太阳底下收拾纸皮。</p>
我向她点了点头。</p>
心心妈妈脱了手套,擦了擦脸上的汗向我走过来。</p>
「胡老师,我听心心爸爸说你不干了,这是为什么啊?」</p>
「心心很喜欢你,听说你不来,还哭了一场呢。」</p>
「是不是课时费低了?」</p>
「我们家条件不好,供她每周一节家教课已经很费劲了,这样吧,以后一次课给你加五十,你再考虑考虑。」</p>
心心妈妈握住我的手,真切道。</p>
看来那老登没把真相告诉他老婆。</p>
看到她满头的汗,我替她打抱不平。</p>
大热的天,一个女人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本该是家中顶梁柱的男人却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想用老婆赚来的辛苦钱包养大学生。</p>
我很想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p>
但我不能说,我怕给自己找麻烦。</p>
也怕怕心心会受到伤害。</p>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钱的事儿,是我这学期课太多,忙不过来了。」</p>
「心心学习很努力,悟性也高,她现在才上小学,其实用不着请家教的。」</p>
心心妈妈叹了口气,「不补习不行啊。」</p>
「我们已经吃了没文化的亏,不能让孩子也输给别人。」</p>
「心心班上的同学一到周末就上什么奥数班、英语辅导班,我们家又没这个条件......」</p>
我一想也是,现在的小孩特别卷。</p>
心心妈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也正常。</p>
当初心心妈妈联系上我时,我本来是不想接这个单子的,可因为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之后还是接下了。</p>
心心忽然在旁边开了口,「我看胡老师都是因为爸爸才不教我的。」</p>
「每一次都是这样!陈老师是,邱老师是,胡老师也是!」</p>
「每一次爸爸找她们单独聊完后,老师就不来了。」</p>
我从她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p>
看来那老登是个惯犯。</p>
心心妈妈的脸色煞白,神情变得不自然。</p>
「胡老师,心心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吗?」</p>
面对她的询问,我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躲闪。</p>
心心妈妈明白了什么,身体颤了一下。</p>
「胡、胡老师,心心他爸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我先跟你道个歉。」</p>
看她的表情,我明白了。</p>
结婚十几年,又怎么会不了解枕边人的德性?</p>
我实在憋不住,将心心妈妈拉到一边。</p>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今天看到您这么辛苦,实在忍不住。」</p>
「我不干的原因就是因为心心爸爸骚扰我。」</p>
我把截图给她看。</p>
她看了一眼,身体摇摇晃晃,差点就要倒下。</p>
我扶着她,女人怕被女儿看到,小心翼翼地捂着脸啜泣起来。</p>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p>
「我怀孕那会儿他就在公交上摸女人的屁股,被带进派出所了。」</p>
「可那会儿我怀着心心,娘家又远,没有依靠,他下跪发誓不会再犯了。」</p>
「之前来的那两个家教老师,都是一声不吭就不来了,心心爸爸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也没往深处想,谁知道——」</p>
「他竟然又干这档子下三滥的事,我真是过不下去了。」</p>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虽然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这话不合适,但现在家里都靠你忙里忙外,我这几次观察过心心爸爸,在家什么事情都不干,还总是无缘无故冲女儿发火。」</p>
「像他这样的爸爸,只会给女儿的成长造成反面影响。」</p>
「为了心心,也为了自己,选择分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p>
她答应了一声,立马拉起心心慌乱地离开了,连地上的纸壳都忘记带走了。</p>
保安在后头喊了她几声,「王永他老婆,你纸壳子忘记拉走了!」</p>
「咋这么冒失呢,东西都没收拾干净。」</p>
我连忙凑了上去,「叔,你说刚才来收废品的女人,她丈夫叫王永?您认识?」</p>
「是啊,他和我是老乡!」</p>
「这两天每天都有中介打电话进来问候我家祖宗十八代,要我给祖宗迁坟的。」</p>
「我不鸟他们,他们还骂我不孝。」</p>
我憋不住笑出了声。</p>
「我就他妈知道是你这个缺德的,你等着。」</p>
「老子道上可认识不少人,等着我找人收拾你。」男人气急败坏。</p>
我不让着他,「行啊,等我往地上一躺,看看谁是大爷谁是孙子。」</p>
他彻底熄火了。</p>
往电话里啐了一口,撂下一句,「算我倒霉!」</p>
我心情大好,放学之后打算去门口买杯奶茶奖励自己。</p>
可没想到,一出校门,就被人拉住了衣角。</p>
「老师!」学生心心兴高采烈地向我打招呼。</p>
正当我想问她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转头就看见了心心的妈妈。</p>
大夏天,她穿着一身发黄的白 T 恤,在太阳底下收拾纸皮。</p>
我向她点了点头。</p>
心心妈妈脱了手套,擦了擦脸上的汗向我走过来。</p>
「胡老师,我听心心爸爸说你不干了,这是为什么啊?」</p>
「心心很喜欢你,听说你不来,还哭了一场呢。」</p>
「是不是课时费低了?」</p>
「我们家条件不好,供她每周一节家教课已经很费劲了,这样吧,以后一次课给你加五十,你再考虑考虑。」</p>
心心妈妈握住我的手,真切道。</p>
看来那老登没把真相告诉他老婆。</p>
看到她满头的汗,我替她打抱不平。</p>
大热的天,一个女人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本该是家中顶梁柱的男人却整天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想用老婆赚来的辛苦钱包养大学生。</p>
我很想告诉她事情的来龙去脉。</p>
但我不能说,我怕给自己找麻烦。</p>
也怕怕心心会受到伤害。</p>
我深吸一口气,「不是钱的事儿,是我这学期课太多,忙不过来了。」</p>
「心心学习很努力,悟性也高,她现在才上小学,其实用不着请家教的。」</p>
心心妈妈叹了口气,「不补习不行啊。」</p>
「我们已经吃了没文化的亏,不能让孩子也输给别人。」</p>
「心心班上的同学一到周末就上什么奥数班、英语辅导班,我们家又没这个条件......」</p>
我一想也是,现在的小孩特别卷。</p>
心心妈妈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也正常。</p>
当初心心妈妈联系上我时,我本来是不想接这个单子的,可因为了解了他们家的情况之后还是接下了。</p>
心心忽然在旁边开了口,「我看胡老师都是因为爸爸才不教我的。」</p>
「每一次都是这样!陈老师是,邱老师是,胡老师也是!」</p>
「每一次爸爸找她们单独聊完后,老师就不来了。」</p>
我从她的话里嗅到了一丝不寻常。</p>
看来那老登是个惯犯。</p>
心心妈妈的脸色煞白,神情变得不自然。</p>
「胡老师,心心爸爸和你说了什么吗?」</p>
面对她的询问,我下意识后退两步,眼神躲闪。</p>
心心妈妈明白了什么,身体颤了一下。</p>
「胡、胡老师,心心他爸要是说了什么不对的话,我先跟你道个歉。」</p>
看她的表情,我明白了。</p>
结婚十几年,又怎么会不了解枕边人的德性?</p>
我实在憋不住,将心心妈妈拉到一边。</p>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今天看到您这么辛苦,实在忍不住。」</p>
「我不干的原因就是因为心心爸爸骚扰我。」</p>
我把截图给她看。</p>
她看了一眼,身体摇摇晃晃,差点就要倒下。</p>
我扶着她,女人怕被女儿看到,小心翼翼地捂着脸啜泣起来。</p>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p>
「我怀孕那会儿他就在公交上摸女人的屁股,被带进派出所了。」</p>
「可那会儿我怀着心心,娘家又远,没有依靠,他下跪发誓不会再犯了。」</p>
「之前来的那两个家教老师,都是一声不吭就不来了,心心爸爸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也没往深处想,谁知道——」</p>
「他竟然又干这档子下三滥的事,我真是过不下去了。」</p>
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虽然我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这话不合适,但现在家里都靠你忙里忙外,我这几次观察过心心爸爸,在家什么事情都不干,还总是无缘无故冲女儿发火。」</p>
「像他这样的爸爸,只会给女儿的成长造成反面影响。」</p>
「为了心心,也为了自己,选择分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p>
她答应了一声,立马拉起心心慌乱地离开了,连地上的纸壳都忘记带走了。</p>
保安在后头喊了她几声,「王永他老婆,你纸壳子忘记拉走了!」</p>
「咋这么冒失呢,东西都没收拾干净。」</p>
我连忙凑了上去,「叔,你说刚才来收废品的女人,她丈夫叫王永?您认识?」</p>
「是啊,他和我是老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