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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晗缕谢景恒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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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晗缕的心停跳一瞬,僵硬地抬起头。

    冰冷的眼神仿若一条毒蛇缠住了脖颈,让姜晗缕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只剩手腕渐渐泛红。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解释。

    “招聘信息上没写工作内容,我只想尽快攒够钱……”

    后半句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若是三年前他信她,她也不会如此凄惨。

    谢景恒金丝眼镜后的眸子更冷了。

    “别把拜金说得那么好听。”

    想到百万的领养条件,姜晗缕闭了闭眼,狠心顺着他的话说:“对,我拜金。”

    他长腿一迈,在大堂的沙发坐下,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磕一个头,我就按照《治安法》给你赔偿医药费五千。”

    五千!

    姜晗缕看着掏出的银行卡,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下。

    脊梁却好似被钉住了似的,凝在原地久久未动。

    谁也没注意到,她掌心已经被掐出四个鲜红的指印。

    “到底磕不磕?”

    就在谢景恒不耐要走的刹那,姜晗缕动了。

    咚、咚……

    每磕一个头,观望的人就更多一分。

    不知是谁喊了声:“这不是姜家的大小姐姜晗缕吗?”

    无数视线刺来,更有甚者打开手机直播,贴在姜晗缕脸上。

    “姜晗缕,你不是说你的脊梁只会在弹钢琴谢幕的时候弯下吗?”

    “什么弹钢琴,她现在就是个杀人犯!”

    耳边相机的声音响起,刺穿胸膛。

    她以为三年的牢狱早已把自尊磨没,可垂下头颅的那一刻,眼眶酸得胀痛。

    扬扬已经在福利院等了三年了,你还要让他等多久?

    你怎么好意思哭?

    你该庆幸谢景恒愿意花钱买你的磕头,否则凭你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

    不知磕了多少个,倏然,一滴猩红的液体砸在地上。

    鲜血从额头滑过,成了她苍白脸上的唯一颜色。

    “喂,别磕了,给我脱,脱一件我给你十万!”

    “你真是饿疯了,这骷髅身材也看得下去?”

    谢景恒蹙眉:“够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霎时安静了下来。

    姜晗缕摇摇欲坠,执拗地不肯起身:“我还能磕。”

    “疯了,见过拜金的,没见过这么拜金的。”

    一阵哄笑嘲讽中,助理将一个箱子提来。

    “谢律,钱都在这里了。”

    “咔嗒”一声,箱子被打开。

    百元钞票被洒向空中,助理满眼鄙夷:“一共30万,请您收好。”

    站起身的刹那,姜晗缕膝盖一软,重重摔在地上。

    她一边跪着向前爬,一边捡起钞票,周围全是奚落嘲笑。

    “都来看看!姜家没有大小姐,倒是多了一条狗!”

    姜晗缕身子一僵,下意识抬眸望向谢景恒。

    谢景恒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话:“30万给路边的狗都知道冲我摇尾巴,姜晗缕,你能干什么?”

    霎那间,下唇都被咬破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钞票,冲谢景恒又磕了一个头:“多谢谢律施舍。”

    话落,翻涌的的泪水夺眶而出,砸在手背上。

    姜晗缕不敢让人看到,飞快捡起剩余的钞票,踉跄着逃出会所。

    自助存款机内,姜晗缕一边往里塞钱,一边泪如雨下。

    半个小时后,阳光福利院。

    宿舍的门半开着,孩子们已经睡了,姜晗缕一眼就见到躺在床上的小男孩。

    越靠近,越发现孩子的虚弱,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都皱着,连唇色都发白。

    凝着这张仿佛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姜晗缕死死咬住唇才止住要溢出的哽咽,她伸手想握一握孩子的小手。

    “扬扬……”

    却发现那小手紧紧握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像是护着什么宝物。

    触到谢扬手背的那刻,他忽然抓住了姜晗缕的手指:“妈妈,什么时候接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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