ҳ > ƻ > 折樱
/ 肖折樱费肃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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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跑得不快,费肃手臂圈着我,稳稳的。</p>

    风从耳边溜过,带着街边糖画的甜香。</p>

    “费肃费肃!”我手指着前面,“你看那个捏糖人的!我们以前买过!你说糖人甜得腻人,转头却给我买了两个,一个小兔子的,一个大老虎的。”</p>

    费肃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震得我耳朵痒痒的:“嗯,都记得。”</p>

    正摇着脑袋想这些开心事,马忽然慢下来,停在河边一家烤鱼摊子前。竹棚子还是老样子,挂着一串红灯笼,老板系着蓝布围裙。</p>

    费肃问我:“还记得这里吗?”</p>

    当然记得!</p>

    那天我偷偷溜出来,怀里揣着攒了好久的金锭子,沉甸甸的,一心只想找到他住的地方,谢谢他救了我。</p>

    结果却迷路了,走得脚底发软,肚子饿得咕咕叫,感觉天都要黑了。</p>

    “开门的时候,你的眼圈红得像兔子,看见我,‘哇’一声就哭了。”费肃语调轻快。</p>

    “才没有‘哇’!”我红着脸反驳。</p>

    他那时拉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河边一家烤鱼摊前,木头桌子油腻腻的,可端上来的烤鱼却香得要命,鱼皮烤得焦脆金黄,鱼肉又白又嫩。</p>

    炭火噼啪响,我们俩面对面坐着,吃得嘴角都是油,热气腾腾的,连指尖都暖和起来。</p>

    后来那一个月,我天天想办法溜出宫找他。京城里里外外都玩遍了,可有意思了!</p>

    我们还遇到一位胡子雪白的老郎中给我把脉。</p>

    他对着费肃摇头叹气:“……难,难!这毒深入骨髓了,想清除干净,非星落草不可。那东西,只长在北境最高的悬崖石缝里,风霜雨雪中生长,采它,是要拿命去冒险的。”</p>

    “费肃。”我小声问,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袖子,“那个星星草……是不是很难采?”</p>

    费肃笑着摇头:“不难。找到了,就给你带回来了。”</p>

    他说得那么轻松,好像摘朵花一样简单。</p>

    他又问我:“小樱,北境有最好的马,跑起来像风一样快。有比京城大十倍的天空,星星亮得能掉下来。还有雪,白茫茫一片,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想不想跟我去看看?”</p>

    我心怦怦跳,脚尖蹭着地面。</p>

    北境听起来真好,可是……可是……</p>

    “我怕……”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去了那么远……要是……要是时间长了,你也嫌小樱笨,像他们一样,不理我了怎么办?”</p>

    他当时愣了一下,很快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p>

    “我永远不会不理你。”他说得很认真,“也从来不觉得你笨。这世上,你是最纯真、最明白的那一个。你的心,比谁都透亮。”</p>

    我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一下子涌上来,又酸又烫。</p>

    那天我差点就点头了,可我还是太胆小了。</p>

    真到他要走那天,我站在城墙上送他,看着他的马越走越远,忽然就后悔了。</p>

    他刚走,我就开始想他了。</p>

    “发什么呆?”费肃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他已经端着烤鱼坐下,正往我盘子里夹鱼肚,“快吃,凉了就不香了。”</p>

    吃完香喷喷的烤鱼,我们又去看了红彤彤的夕阳。</p>

    晚上他送我到宫门口,我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费肃,你明天还来找小樱吗?”</p>

    他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来。明天带你去个地方。”</p>

    “真的?”我眼睛刷地亮了,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天一亮就来?”</p>

    他眼底荡开笑意,很肯定地点头:“嗯,宫门一开,我就在外面。”</p>

    “拉钩!”我急切地伸出小拇指。</p>

    费肃轻笑出声,伸出带着薄茧的小指,郑重地勾住我的,轻轻晃了晃。</p>

    “拉钩。”</p>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像烙饼一样。</p>

    天还黑蒙蒙的,我就爬了起来,对着铜镜笨手笨脚地梳头。</p>

    引月揉着眼睛进来时,我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门边的小凳子上,眼巴巴地望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光。</p>

    宫门终于开了,费肃果然站在外面,他换了件月白的衣衫,也很好看。</p>

    “费肃!”我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仰着脸,笑容怎么也藏不住。</p>

    “嗯。”他也笑了,牵起我的手,“跟我来。”</p>

    他带我去的,不是热闹的街市,也不是风景优美的郊外,而是三年前他住的地方。</p>

    费肃让我等着,径直走进厨房。过了一会儿,端着一个瓷碗走了出来,碗里盛着黑漆漆的汤药。</p>

    “小樱,来,把这个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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